祁堇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他手下意识一松，画像滚落在了地上。
这时，空中响起了一道惊雷，照亮了整个书房。
照得画像上林海薇的容貌格外清楚。
林闻廷稳着情绪，声音嘶哑清晰：“小薇，死了。”
......
林海薇下葬这天，天空阴阴沉沉。
祁堇年跟着林闻廷来到林家，看着灵堂正中央的棺材和遗像时，他仍觉得有些不可置信。
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棺材面前，只见里面的人紧闭着双眼，沉寂如水。
灵堂里传来一些压抑的啜泣声，他缓缓抬手覆在了她的手上，从前温热柔软的触感，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凉和死硬。
祁堇年呆愣在了原地，久久没有动作。
葬礼举办的很简洁，火化后，祁堇年捧着骨灰盒前往了墓地，外面正好下起了雨。
寂静无声地入土封土后，一切尘埃落定。
空中出现了闪电，照亮了墓碑上的字——林海薇之墓。
林闻廷走到他的身旁：“小薇说，她签了离婚协议，希望你能还她自由。”
祁堇年有些僵硬地转过头：“为什么？明明她那天还好......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林海薇吐血的身影出现在了脑海里。
向来镇定自若的祁堇年彻底慌了神。
林闻廷再也压抑不住怒意，他猛地抓住了祁堇年的衣领：“为什么？你问我为什么！你身为小薇的丈夫，自己的妻子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，还有脸来问我？！”
祁堇年任由他抓着没有反抗，他还是有些不肯相信，林海薇真的死了。
“我当初就不该让她嫁给你！”林闻廷扬起了拳头，想打下去，却又顿住。
他知道自己妹妹对他的感情，只能收了手。
愤怒，压抑，悔恨......纷杂的情绪扑面而来。
冰冷的土里埋着的是林闻廷一手带大的妹妹，他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，他尽量平复下了心情：“祁堇年，你签了的那份离婚协议，明天我去拿。”
说完，林闻廷就快速离开了这里。
再不走，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虽然他知道，林海薇的死并不全是祁堇年的错。
林家的人都走了，只有王妈还在。
祁堇年沙哑着声音开口问：“她......有没有留下什么话？”
王妈的眼睛已经哭肿，她说：“夫......小姐说，她成全你跟苏小姐，祝你们白头偕老。”
说完，王妈也离开了。
到最后，只剩下了祁堇年一人。
他静静地看着林海薇的墓碑，耳边响起了她的话。
“我快要死了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......你会难过吗？”
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的？
想起来了，他只觉得她在耍心机，在骗人，殊不知她是在与自己做最后的道别。
祁堇年一时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，只觉得心凉到了谷底。
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，抽疼得厉害。
昏暗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。
雨水打湿了他的外套，他浑然不觉，依旧站在原地。
祁堇年就这样淋着雨在林海薇的墓前站了一整夜，直到太阳升起。
经过一夜，他终于承认了林海薇已经死了的事实。
祁堇年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墓碑上刻着的名字。
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角流出，划过他的脸庞，混着雨水地落在了墓碑上。
祁堇年喑哑的声音响起：“海薇，对不起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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